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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堂而皇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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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仅是红鸾,就是高坐在上首的老夫人,也没有想到被她自幼教养,深的她心的魏俊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了?

    这句话是此时所有人心里的想法,大少爷以往也没有这般糊涂,为何这次却糊涂至此?

    魏俊廷也在将这句话说完后,才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祖母,安佳,我,我不是……”魏俊廷很想解释一句,可是不知为何,每当脑中有这些思绪的时候,他的心中便会燃气一把火,将之前所有的想法都烧干净。

    瞬间的沉寂后,里间突然响起大少奶奶的哭声,李安佳本就是李家嫡女,备受宠爱,嫁给魏俊廷,一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,二就是她的确是喜欢魏俊廷的,只是没有想到,她嫁过来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,魏俊廷就说出了休妻的话!

    “混账!”

    随着大少奶奶的哭声而来的,还有老夫人的怒喝声,红鸾一直低着头站在一边,此时她也是满心的疑问。

    她前世从心系大少爷到跟了大少爷,前前后后也有几年的时间,不说对魏俊廷百分百了解,但是她也知道魏俊廷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。

    就算如今魏俊廷不过才十六岁,还没有经历过后面的事情,但是他也不该像今日这般,堂而皇之的说出休妻的话来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红鸾想到了魏泽廷。

    大少爷要休妻的话,因为老夫人处理及时,倒是没有真的发生,只是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,就算是老夫人叮嘱了,可这魏俊廷说的话,还是传了出去。

    第二日,李家便来了人,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李安佳亲娘身边的妈妈,带了话来,说自家夫人最近身子不适,想念女儿。

    这话说的轻飘飘,可是却是李家释放出来的一个信号,就算这魏家的老夫人是李家出去的,可也不能这么对李安佳,她可是李家当家的嫡亲女儿!

    而魏老夫人,不过是李家家主的姑姑,亲疏,显而易见!

    自出了大少爷扬言休妻的事情,冬梅便安排了红鸾待在院子里,不要出去,红鸾如今也不是真的才六岁,会忍不住的想要出去玩,冬梅既然说了不要出去,她自然不会出去。

    只是没有想到,过了几日,冬梅回了院子,带回了一个让红鸾震惊的消息。

    原来,那日因为大少爷要休妻的事情,大少爷最近宠爱的两位姨娘便被老夫人做主关在了各自的小院子里。

    这本没有什么,老夫人想的不过是等处理的这件事情再来处理这俩人,可谁知,今日老夫人命人去将这三人带出院子的时候,就发现这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。

    雪鸢原本就因为被老夫人灌药,身子弱是正常的,可是这伺候雪鸢的丫鬟和那后来的姨娘,身子却是好的,如此一来,老夫人只能随意的命人唤了大夫来给三人诊脉。

    可谁能想到,这一诊却诊出了大问题。

    “如今大少奶奶因为那两位有孕的事情,心里憋着火呢,刚从李家回来,还没有得意几天,便查出了这样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冬梅在叙说这件事情的时候,表情冷淡,红鸾因为思考着刚才冬梅说的话,并没有发现冬梅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原本老夫人是想发作她们的,可她们却在此时发现有了身孕,也不知是她们命大还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听着冬梅的话,红鸾却一点一点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,她可以肯定,前世的这个时候,大少爷的女人们并没有怀孕。

    “冬梅姐,那日大少爷说出这番话,难不成是早就知道了?”

    俩人怀孕的日子都快两个月了,话这么说,倒也是说得通,红鸾说出这句话后,冬梅也愣住了,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,那这大少爷会说出那样的话来,真的就是因为这俩人有孕?

    “其实,我瞧着不像,毕竟不是嫡子。”

    冬梅还是觉得不是这个原因,看着冬梅笃定的样子,红鸾终究是没有开口,庶子是不比嫡子,可是如若嫡母生不出来呢?

    因着大少爷院中添了喜事,红鸾得了二两银子的赏,拿着赏银回院子,却没有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一段时间没见的魏泽廷。

    说实话,红鸾并不想看到魏泽廷,因为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,都看不懂魏泽廷。

    “你莫怕,我是来和你告别的,我明日就要出府了。”

    魏泽廷的话音刚落,红鸾便惊讶的抬头看他,他要出府,来和自己告别算什么?

    或许是红鸾眼中的情绪太直白,之间魏泽廷原本还期待的眸子瞬间失了光彩,“你也知道,我是庶子,这魏府……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魏泽廷没说,可是红鸾却明白,三少爷和四少爷都是庶子,可是四少爷的娘是老夫人的人,自然年幼的四少爷能得老夫人的几分宠爱。

    二少爷是嫡子,哪怕魏老夫人再不喜魏夫人,可是她的确是魏府的夫人,是魏俊廷的娘亲,唯独这没有娘亲的三少爷……

    “那奴婢就恭祝三少爷一切顺利。”

    红鸾说完这句话,不等魏泽廷再说什么,便径直离开,有些事情,她和魏泽廷心中都明白,可是却都不会说破,这也是一种默契。

    红鸾并不知道魏泽廷这么急匆匆的出府是为了什么,不过魏泽廷本就应该在外求学,今年回家待了这么久,也是因为魏府一直有事,加上他多年不在家,和自己的亲妹妹也有些生疏,便借着这几个月哄了哄妹妹。

    魏泽廷离开了,这魏府里便没有人会拦住红鸾说些奇怪的话了,红鸾原本想着今年定能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,却没有想到在魏泽廷离府半个月后,魏俊廷院子里两个有孕的姨娘,同时落胎了。

    “听说之前大少奶奶命人送了补汤去。”

    听着耳边小丫鬟的低语声,红鸾只是沉默不语,她总是忍不住将这件事情往魏泽廷的身上想,可是一想到他已经离开,便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可笑之极。

    至于大少奶奶……

    红鸾想,她可能是被人设计了,至于这设计大少奶奶的人?红鸾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虽说红鸾多活了一世,可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,她的一方天地都只是这魏家后宅罢了,如今设计大少奶奶的手段并不见多高超,可是她还是一时没有想明白。

    直到魏老夫人命人将这三人送回各自的娘家,红鸾才隐约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内幕。

    只是红鸾不明白,如果说雪鸢是为了给玉姨娘报仇的话,那另外两人又是为了什么,更别提她们还怀着身孕,她们不会不知道,如果生下了儿子,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,直到多年后,红鸾偶尔想起时,魏泽廷才哄着红鸾亲了自己后,将答案解答,只是此时,魏府后宅里,怕并没有人知道真相。

    魏老夫人调查出来的结果,却只是表面一层,雪鸢为了报仇,送信给了玉姨娘的娘家,送来了一个姿色出众的丫头。

    那后来送进府里的姨娘,虽然姿色出众,可是雪鸢她们却是俩人对一人,这次的落胎,表面上查出来是雪鸢的报复,可是老夫人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。

    大少爷魏俊廷在连续失了两个孩子后,前些日子有些不稳的情绪很快的稳定下来,每日哄着李安佳和老夫人,红鸾远远的看着,总觉得前世那个熟悉的大少爷又回来了。

    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!

    因这一年陆陆续续出了这么多的事情,快到年底的时候,魏老夫人终于将久不出院子的魏夫人请了出来,就连一直看不见人影的魏老爷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。

    魏老爷身边站着他的小儿子,魏府的四少爷,胖墩墩的看着喜人,可是红鸾却知道,这位的脾气不好。

    魏夫人一直冷眼旁观,带着身边的庶女冷冷的看着魏老夫人宠爱长孙,幼孙,对自己的次子视若不见。

    临近年底,红鸾也越来越忙,冬梅和李顺的亲事已经订了下来,就在来年的冬天,虽说还有一年的时间,可是红鸾却觉得自己怎么也忙不完。

    要学的东西很多,红鸾每日忙的脚不沾地,等除夕之夜来临的时候,红鸾还有些恍然,竟是过年了。

    这日冬梅要去伺候老夫人家宴,江平也要在前院守着,红鸾一个人待在院子里,看着刚从厨房提来的饭菜,叹口气。

    今日因是除夕,厨房的饭菜都精致了不少,红鸾今日领到了四菜一汤,这份例在魏府能领到的并不多,谁叫红鸾有个疼她的秦妈妈。

    一直光明正大的给红鸾开小灶!

    红鸾还在感慨秦妈妈对她的心意,可是她注定要辜负秦妈妈了,她想留在魏府里,看着前世所有的敌人倒下,那么便注定不能嫁给秦妈妈的儿子。

    只是如今她披着六岁孩童的身子,有些话,她不能说,原本她能和秦妈妈相处愉快,也是因为秦妈妈并没有提这件生气,她也惦记着秦妈妈前世对自己的好。

    可是如今,秦妈妈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,可是红鸾却注意过老夫人的神色,瞧着并不想将自己配给秦妈妈的儿子。

    老夫人喜欢在身边养美貌的丫头,这不是秘密,或者说,整个庆禹城都知道,魏府的老夫人身边丫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。

    这些漂亮丫鬟伺候着老夫人,可是却有一部分丫头只是做些轻便的活计,红鸾便是其中之一。

    这些丫头的使命很简单,就是在老夫人需要笼络儿子和孙子心的时候,就将这些美貌丫头送出去。

    前世红鸾是看不清,这一世,她明明能看清,却不得不走入这个圈子。

    红鸾想,或者这一世,她也能如同冬梅一样,虽然也是老夫人精心培养的,却在最后,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