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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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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话音方落车子就滑了出去,书萌听到后心神一震,反射性地猛摇头:“不,我不能去你家,我真的不能去。”

    陶书萌的反应很剧烈,车子开动着,她伸手解开了蓝蕴和为她扣上的安全带,她那个样子几乎是全力抗拒,蓝蕴和怕她真的做出什么,双手握着方向盘一紧,脚踩刹车就将车子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刹车声的刺耳在静谧的小区里显得格外突兀,蓝蕴和停下车后大力禁锢住挣扎扭动的书萌,他双眸里像是燃着火,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迸发出来。

    视线相交,书萌瞧见蓝蕴和的面容冷酷,她一时间心慌语气也低了下来,不复刚才的高昂,只是还依然重复着:“蕴和,我真的不能去你家。”

    她拒绝的很坚定,蓝蕴和也不跟她多说,单手拿过她的包包,直视着她手下却依然利落着动作,那张检查报告被抽出来递在她的眼前,书萌顿时傻了。

    书萌不明白蕴和怎么会知道,又突然想到方才上楼时,他手上明明是拿着她包包的,这才记起还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,明明最想隐瞒的就是他,却偏偏让他知道,书萌在这时闭了闭眼,想来个打死不承认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为什么不告诉我。”蓝蕴和厉声问道,他正处在盛怒之中,难以扼住的复杂情绪一再的将他席卷。很清楚她今晚已经受了惊吓,他不该再这么严肃,可一想到她那般费尽全力的跟他撇清界线,理智便立即四散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我的东西。”垂着头,书萌底气不足的说道。

    她这句话如果放在智商只有三岁的孩子身上,恐怕还骗的过去,蓝蕴和没有预料到她不肯承认,心头微微撕扯揪疼,半响后轻轻一哂:“不是你的东西,那是一个跟你有同样姓名的人塞进你包里的吗?”

    蓝蕴和的有意反问使书萌一直垂着眼睑,她抠弄着手指,脑际嗡嗡然乱成了一片,也知这个理由太过薄弱他不会相信,所幸决然回道:“东西是我的,可孩子不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书萌以从未有过的冷淡面对蓝蕴和,只是在话出口后她也心乱如麻,僵凝着一动也不敢动。

    若说刚才蓝蕴和还能将情绪抑制的话,那么现在他该是因书萌的话而冷了一腔怒火,光线不甚明朗的车里,书萌分明看见他眼中似有浓墨般在水中挥散,她瞧的心慌,就见他翕动嘴唇说:“陶书萌,别仗着我爱你,就这么一而再的伤我心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隐忍至极,也是认识这么多年以来,书萌第一次从他口里听到了“爱”这个字眼,她一时间大恸,眼泪刹那间就盈盈欲坠。

    书萌因为蓝蕴和的话心跳急剧,不知道车子何时再次开动,只是这次慢了许多,蓝蕴和双手握着方向盘坐的端正,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写着失意,这是书萌不曾看到过的一幕。

    记忆里他总是那样优秀,失意这一词放在他身上总显得不那么合适,只是她毕竟已离开三年,三年里失意多少次笼罩过他,她并不知道。

    陶书萌慢慢地拾回知觉后,车子已开上了盘山公路,她被一圈又一圈的道路绕的有些头晕,但更多的则是紧张,虽然让她再住在老旧小区里她必定是害怕的,可那份害怕到底抵不过要见蕴和母亲的畏惧感。

    蓝蕴和的房子在幽静半山上的别墅群里,别墅群如同一座遗世独立的小镇,绿野环绕,茂密葱茏,一幢幢平实精致的房子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,置身其中只觉远离了所有的尘嚣纷扰。

    此景就算在夜晚看来也是甚美,蓝蕴和的房子靠后,车子一路驶去,书萌心情没有平复反而愈发慌张,她控制不住的开口问道:“你……是跟家里人一起住吗?”

    女孩子问一句这个蓝蕴和可以理解,他眼睛直视前方没有分神,嘴上却说:“我一个人住。”

    这是让书萌意外的事,她听了后有些不相信,连忙转头看向窗外,房子均是白灰泥墙与浅红的屋瓦结合,连续的拱门与回廊,论设计与氛围都是极好,只是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,难免浪费。

    “一个人半夜三更住在这样的房子里,不害怕?”书萌仿佛自言自语,这是她下意识里说出的心底话。

    因没有看向蓝蕴和,书萌更没听到接下来蓝蕴和回了什么,怕是不怕的,只是□□静了些。

    蓝蕴和开着车偏头瞧了书萌一眼,车窗大开着,晚风将她的头发吹乱,像有洗发水的馨香般传过来,那种柔和的熟悉香味令蓝蕴和心驰。

    “从今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。”他缓缓地答,很明显是话里有话。

    书萌望着车外不曾留意,她的心安定了下来,看着小区里明亮路灯照得车内光影变幻,不禁暗付,自己真的来了,来到他住的地方。

    蓝蕴和将车开到某一栋房子前减缓了车速,书萌先下来,看着蓝蕴和将车子驶进别院,这才打量了眼前的房子。少了许多风情的元素,从而显得格外简洁,一侧还有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。

    早知道他不爱繁杂,所以进去看到不是别墅里一贯的奢华风格书萌也没多少意外,室内基色为乳白色,其中交杂着一些冷色调,很是明亮整洁。

    人在屋檐下总显得要拘谨许多,书萌自从进了客厅就开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没想过分手后还能共处一个屋檐下过夜,真是戏剧。

    这么大的房子里随便收拾出一个房间就能安置陶书萌,可蓝蕴和坚持让她睡在主卧,书萌客气的拒绝,就瞧蓝蕴和一个不耐烦的冷眼投过来,她乖乖闭嘴。

    书萌不知自己在车上的那句话他究竟信了没信,只知道蓝蕴和将她带回来后自己又出去了一趟,至于去哪儿他没有交代,而自从他走后书萌又开始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这么好的房子,一定有许多贼想破脑袋要从四面八方钻进来,她自己吓自己,不一会儿就下床摸进每个房间把灯亮起来。

    蓝蕴和再次回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,他还未进门就瞧见从窗口中透出来的亮光,知道她是怕了,不由得勾唇笑笑,神色中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柔和。

    蓝蕴和推门进来就瞧见书萌下了楼,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条毯子披在身上,正在白色沙发上坐着。因为毯子也是白色,将她整个人裹成了毛绒绒一团,显得格外可爱,她的下巴搁在膝上,眼神空洞,听到了他开门的动静后,这才坐直身子。

    “你回来了。”书萌自然而然地说话,蓝蕴和的心上却在瞬间突然多出一种奇妙的情绪,那种感觉他说不清楚,就觉得温暖满足,有这样一个人等他回家,是他一直奢求的事。

    书萌眼神迷蒙的看着蓝蕴和,目光很快地落在他手中的袋子上,或白或黑的纸袋上印着优雅logo,她很轻易的就猜到里面装的可能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的换洗衣物。”蓝蕴和平复了那股奇妙后上前,将东西递给书萌,她却迟迟未接,只困惑说:“我住一夜,明天请个假回去把锁换掉就好,用不着你给我买衣服。”

    她一直都有用一句话就能把人惹怒的本事,蓝蕴和心中刚刚滋生的温柔被她的句子冲散,沉默着看她,拧眉静静回:“我有说过让你走吗?”

    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,可书萌脸上却很茫然,她怔怔良久,低喃道:“我不可能答应,你也没理由让我一直住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孩子的父亲,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?”蓝蕴和立即接话,望着她湛清澄坦的眼睛说。

    书萌早想到他不会轻信她说的话,不然也不会执意要带自己来,他那么坚持,她总要断了他的念头。

    “我没说过要生下这个孩子,我还在考虑。”语调低低的,书萌决绝说着。

    蓝蕴和不知道她肯说出这么狠心的话,登时有说不清的疼痛在他骨血里默默作祟,他知道她决意远离他有原因,可她不肯说,他便要自己了解。

    “好,那在你考虑清楚之前,先住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蓝蕴和的声音绵绵入耳百般迁就,书萌沉默着鼻翼微动,眼中的泪盈盈于睫,算是认同了,实则她也知道这是蕴和最大的让步,只不过这样相处着,总归是让心中贪恋一天多出一分。

    蓝蕴和与陶书萌同居的事郑程可谓是第一个知道的,昨日深更半夜蓝蕴和突然打电话把郑程叫出来,本以为有什么事,却不料是让郑程带着他去采购,一件件的女装除去买给陶书萌恐怕别无二人了。

    好友多年,郑程是深知蓝蕴和准时的,今早却莫名的迟了,他绕有兴趣的问原因,那方居然毫不隐瞒。

    “我送书萌去了娱报,所以来晚了。”喝着咖啡,蓝蕴和淡然开口。

    他的话更证实了郑程的猜测,可是想一想陶书萌之前避蕴和跟避什么似的,怎么毫无预兆的就同居了?